她是被闯进来的警察救的。
在救护车上,护士替她止血,虚惊一场,下手的人运气好,只是把她划成了皮外伤,但可能会留疤。
她也不敢去追债了,止了血就掏出幸免于难的手机,打电话给导游,帮忙定最近的回国机票,她要离这儿远远的。
还没进医院,救护车就被拦下,警察要带她和另外受伤的人去一趟警察局。
被救出来时现场来了记者来了警车也来了几辆救护车,和她同车的是两个本地人,王含乐不确定是否是那家地下工厂的人贩子还是其他受害者,但那两人很老实就上了警车,她想跑,又怕触犯了当地法律回不了国。
进了警察局她就被关进拘留室,因为不是本国人,她没有和别的人关在一间。
导游知道她的去向,所以她并不是特别担心,她以为是进去做笔录配合调查取证,就是手机被收走,让她没有安全感。
半天不到就轮到提审她。
不知道这种情况是否需要求救大使馆,手机可能已经被打爆了,但更大可能,她觉得大着舌头还微醺的导游没意识到她出事。
越国警察办公环境很惬意,三四层的吊脚小楼房,门窗透亮,高大的芭蕉树带来凉风习习,警察局长的办公室点着线香。
她已经接近一天一夜没有喝过水吃过饭,局长的会客室里,几个背手的黝黑男人大腿紧绷,侧立站岗,威慑力充斥着燥热的房间,她啥也感觉不到,只看得到茶几上的汉堡和可乐,陪同警官示意是给她的,她当即风中迎泪。
没咽几口,门外飘来一丝血腥味。
中年男人穿着警服,满身是汗飘进来,他身材壮硕,肚腩突出,擦着手,随手将擦拭物丢给站岗的警察。
他一进来,站岗警察就掩门退出去。
王含乐被他一把从沙发上拖起搂进怀里。
“宝贝,终于见到你了。”撅起猪嘴就往她脸上招呼。
如果之前埋怨过贼老天从来听不见她许愿,那么她现在一定遭受到的是矫枉过正的雷暴偿还,出发前曾许过的艳遇之愿,哭着也要承受的是半兽人,但猥琐油腻中年男那是万万不能承受的。
黄局长发现有困难,睨着自己的斗鸡眼怎么也叫他亲不下去,眼前女人一张常年不擦防晒的脸,有斑点,也显老成,但比他们国家的女人白净斯文多了,皮肤摸着也细滑,于是使劲往王含乐身上揩油。
王含乐内心哭着绞手绞脚应付。
动作太小挣不开,动作太大就惹恼了对方。
王含乐强撑着体力跟男人围着沙发“丢手绢”,脸色惨白,气喘吁吁,脖子上白色纱布一衬,还有点楚楚可怜的味道。
黄局长猛吞口水,长期被撩得心痒难耐,现下真人一投射,他就精虫上脑,只当是王含乐还继续跟他玩欲擒故纵,压根没考虑过歪果仁在越国的人权。
下属敲开办公室门,对办公室鸡飞狗跳的画面好像习以为常,黄局长本来不高兴自己白日宣淫被打断,但听完下属的报告,他也没管跑沙发扶手上趴墙靠着的王含乐,赶着和下属关门出去,临走还别有深意瞥了王含乐一眼。
后者听见门被反锁的声音,知道这头猪回来后不会放过自己,急得在办公室内乱转,转来转去只拿到一支签字笔,倒握进手心,心里对自己说,不急,不急,肯定有她可以钻的漏洞。
这么多年一事无成,多少也是她善于钻孔子,总找省力的位置站有关,不攻艰,哪来成就?所以一事无成。
她考虑从二楼跳下去,但她顾虑摔断腿,四周都是警察,跑不快又得被抓回来,等于白跳。
她这人就是顾虑太多,偶尔甩开顾虑任性一次,就会倒霉。
门再次打开,“陈太太,请跟我来。”刚才叫走猥琐男的警官领她出去。
王含乐如遭雷劈。
又是陈太太。
她怎么没想到,警察局局长也会是陈太太的姘头之一。
跟小西装一样,神交,没见过真人。
这个陈太太怎么就不能洁身自爱?怎么这么贱?
她骂陈太太贱女人时,陈太太的“不洁身自爱”如何救过她小命,她自然选择性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