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所以会受伤,就是因为过早触及到不属于你的力量!”
玉湖居士几句陈述,终于将齐君夜丹田爆炸的原因,讲解得一清二楚。
可这也让齐君夜陷入郁闷。
化劲也好,化劲之上也好,那都是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勤勤恳恳修炼出来的,凭什么就叫不属于自己的力量?
“那意思是,齐大哥就只能维持现在的实力?”
王大虎问道。
“至于化劲之上的境界,要慢慢等,等身体什么时候被普通劲力打磨到合格了,再继续修炼,重回巅峰,是这意思吗?”
玉湖居士微微点了点头。
小千代闻言眸光有些黯然,旁边病床的大圣也替齐君夜感到不甘心,嗓音嘶哑,倍感憋屈道:“明明就是自己的巅峰,还得从头再来,这他妈叫个什么事!”
老头背着手,由于穿着厚实的羽绒服,他这动作显得整个人很是臃肿。
“记得我刚刚说你命不好吗?其实按理来说,十几年虽然短了点,但你达到那个境界的又没走什么捷径,就算进步再快,到了那个境界也就到了,不该有什么影响。”
“问题出在你小时候。”他说道。
“小时候?”齐君夜不甚明了。
老头眼色幽微,说道:“你被遗弃的时候,年纪太小了,过的那几年苦日子,对你的幼年身体伤害颇深。”
齐君夜闻言,不自觉回忆起自己被老头子收养之前的生活。
正常讲,人对五岁之前的经历都不会记得太清楚,甚至如果过得稳定,那段时间的记忆会被大脑自动性地抹除,顶多只有零星散碎的片段。
但齐君夜对自己六岁以前的所有记忆都没忘记,因为那段生活实在太深刻!
常人绝对无法想象,一个婴儿被丢弃后,又没被人收养,能以什么样的方式活下来。
这个,齐君夜知道。
就连老头子都经常说,他能活下来简直是个奇迹,那么小就知道玩儿了命的找活路,跟个小畜生似的。
齐君夜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时候的他只有跟畜生一样才能活!
事实上齐君夜是六岁以后被老头子带回山上,而他心里则始终还有另一个结。
他那时候生活的地方,分明是有着很多人活动的居民区,那么多人成天来来回回看到他,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肯收养他或者报官?
不是要道德绑架谁,只是这事情怎么看都不合理,人非草木,怎可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婴儿在地上爬了好几年,所有人都无动于衷?
因此齐君夜很早之前就想着,有机会要去一趟自己幼时流浪的地方,可老头子一直不肯说是在哪里捡到他的。
当然,这些是后话了,眼下他只想弄清楚自己实力能否回到巅峰。
“我小时候的经历,跟我丹田爆炸有什么关系?”
齐君夜问道。
老头子郑重道:“幼儿孱弱,却靠吃垃圾喝脏水续命,换普通人早死了,你觉得会对你身体没有影响?虽然后来我翻遍医经,使尽浑身解数为你调养,表面上你的身体是恢复过来了,比普通人还要强壮得多。”
“但终归,还是有些细微处的损伤,调养不过来了。而武道一途,越是行至巅峰,越是考验根骨和底子!”
“有些不起眼的东西到了一定高度,反而比天赋、刻苦这些原本主要的条件,更加重要!”
齐君夜算是彻底听明白了,一句话,他底子伤了。
那么目前摆在自己面前的便只剩下两条路。
第一条,就是大圣和大虎说的那样,甘于目前这实力被限的窘境,保持耐心,慢慢等,等个十几二十年,体内丹田筋骨被明劲、暗劲和气劲冲刷磨炼,到足够强韧,再去冲击巅峰。
可那时候他已经四五十岁了。
抑或,只凭现有的实力,树敌无数的他根本活不到那时候。
齐君夜想走第二条路,于是望向玉湖居士,“师娘,以你们千岁庵的医术,有办法修复我这根底的损伤吗?”
师娘尚未开口,表情已经显示出答案并不乐观。
她略垂着眉,从素袍袖口中拿出一只泥黄色的精致小壶,造型近似于往年富贵人家流行的鼻烟壶,坠着条红丝编成的小流苏。
“这东西叫锁阳香露,算是师娘给你的见面礼。时常放在鼻前闻嗅,对你的伤会有一些好处。”
只是有一些好处,闻听此言,齐君夜和他的三个拥趸顿时心就沉了下去。
老头没奈何道:“你可别摆出这副臭脸,锁阳香露,在千岁庵都算镇派之宝了,哪怕是子孙根断掉,接上去后嗅上七天锁阳香露,宝贝都能长得跟没断之前一模一样!”
众人为之一振,如此说来倒真称得上是治伤药中的圣品了。
“谁叫你这根骨伤,比被剁了子孙根还严重呢?锁阳香露想来是能助你恢复一些,但要完全治好,那也有点痴人说梦了。”
老头子说得轻松,但只有离得最近的齐君夜,看到这倔强的老东西嘴角有些发颤。
如果有办法的话,他大概比谁都希望齐君夜痊愈,谁家孩子谁心疼,齐君夜不仅是他的传人,更是他一手养活的宝贝疙瘩,虽是捡来的师徒,感情又何曾弱于亲生的父子?
可实在是,没辙呀!
见此,齐君夜眼眶又热了,也不好再表现得不满意。
但王大虎不甘心,还想再问问,望着玉湖居士,忐忑道:“那个,师父大爷,师娘,还有没有别的药,或者什么宝贝,能完全治好齐大哥的?”
“你小子这是什么辈分?”老头不乐意了。
玉湖居士却显然很爱听,笑眯眯看着这长得不怎么样但嘴很甜的小黑子,回道:“还这么有!”
齐君夜与其他几人同时精神一振。
老头子也转头,眼巴巴望着老相好。
眼见自己又勾起众人的希望,玉湖居士知道回答得过于草率了,赶忙给众人打一剂预防针:“传说中有!”
唰!
齐君夜原本一颗燃烧起希望的心又坠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