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无意中碰了下嘴唇,柔软的触感仿佛有细细的电流淌过,让她有点微醺。
应纯摸了下额头,记得她没喝酒啊。
对话框的绿色竖线还在闪烁。
她耐心一个字一个字打。
听雨:靳、逸、嘉。
听雨:爱、靳、逸、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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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梦,第二天早晨,应纯是被阳光晃醒的。
她睡觉有时候不会拉窗帘,因为卧室相对狭小,关上窗户会比较闷,所以她睡觉前习惯给窗户留一条缝,一般前一晚上这样做就会常常忘记拉窗帘。
阳光晒得她脸越来越热,应纯烦躁地嗯了一声,将被子拉过头顶,过了两秒之后又把放在床边的玩具小熊搂进怀里,一起拽进被子下面。
没过几分钟,应纯被憋得又重新从底下探出头,困意被这么一折腾,清扫了个干净。
阳台上挂着昨晚洗好的衣服,是那件薄荷色的荷叶衬衫上衣和浅咖色的百褶裙。
薰衣草洗衣液的味道充斥在卧室里,应纯放空思绪睁着眼看天花板。
嗓子一阵干涩,还没等她反应几秒,放在枕头旁边的手机响起来。
应纯凭着声音曲着手臂摸,等到看见上面显示的名字愣了两秒。
是她现在租房子的房东。
电话接通,一向温柔宽和的女人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歉意和刻意隐藏的焦虑急切。
“小囡啊,阿姨这个时候给你打电话没打扰你办事吧。”
应纯心里一阵敲鼓,总感觉这通电话另有深意,心里这样想着,语气还是一如既往:“我没忙,您说吧。”
对面的女人哎了好几遍,然后才说明这通电话拨来的原因。
原来是房东家里突然出了事急需用钱,原本这个房子一直是空下来用来出租的,应纯刚找到这个房子的时候里面只有几个常用家电,不过她东西少,这些简单的家电能给她省下重新添置的费用,所以这间房子当时对她来说性价比很高。
应纯年底之前刚找房东续了六个月的房租,寻思刚好租到她大学毕业。
原本打算毕业和工作无缝衔接,到时候确定下工作再在周围找房子,结果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要重新搬家。
电话挂断之前,应纯问了最晚搬离的时间,房东说目前商量的是一月末。
她思考了下,自己还有六个月左右毕业,应该算是短租,应纯不确定还能不能找到这样的房子。
电话挂断之后,应纯看见自己手机银行的到账信息,是房东把先前付过的租金退了回来。
困意彻底全无,五秒之后,她原地重新倒回床上,重新下回找房软件。
临近中午窗外的太阳势头更盛,应纯身上都被晒得烫起来。
她忍。
过了几分钟,肚子在叫。
“……”
她终于忍不了,任命地从床上坐起来,随意从床头柜里翻出一个抓夹束起头发,径直离开卧室,从冰箱里看能扒拉出什么吃食。
还有一盒前天在便利店买的盒装三明治,她简单热了下,还没等开吃,某人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
应纯啥也不耽误,手机开着免提放在桌子上,一手滑着租房信息,另一手拿着三明治。
“喂?”
靳逸嘉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透着很淡的懒倦,像是有羽毛钻进她耳朵里一样。
可是她此刻却无暇欣赏,嘴里嚼着三明治,语音含糊地应了一声。
“你吃饭了?”对面有翻动纸张的声音。
应纯三口吃完半个三明治:“刚开始吃……”
“那你先别……”
应纯还以为他有事:“马上吃完了。”
“……”
对面难得沉默。
应纯大部分注意力分给手机上的群租房信息,没听见靳逸嘉的声音,下意识问了一句:“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要是没还吃完,要不要一起出来吃饭?”
应纯看了眼日历,明天还有一天假期,可以有充裕的时间查租房信息,便答应了。
剩下一块三明治被她重新放回塑料盒收到冰箱里,将就吃个两分饱,就回卫生间洗漱了。
等到三十分钟以后,她收到了靳逸嘉的信息,对方说已经到她楼下。
等两人到餐厅,饭还没吃两口,房东的电话再次打来,应纯没避着靳逸嘉,直接在餐桌旁接起。
靳逸嘉还没动筷,观察到女孩脸上的表情不太好,在挂掉电话之后又快速调整了自己的状态,笑着和他说吃饭吧。
明明仿佛从她身上摸不到任何情绪波动的证据,可是他的心却有点密密麻麻的疼。
这一瞬间,又有一种被她隔绝在世界外面的错觉。
“怎么了?”
他还是不想看到她下意识蹙起的眉头,不想看见她眼里哪怕是一点点的失落情绪。
应纯刚拿起筷子的手又放下,之前她还和靳逸嘉说他们之间有些话不能憋着不说,其实她有在改变自己。
尽管在此之前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想和别人交际,不想把自己的事说给别人听。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稍微考虑了一下,应纯还是没隐瞒:“我现在租的房子出了点问题,估计马上要找新的,刚才房东打来电话,说让我最好在月中搬走,原本昨天和我说的时候还说可以延迟到一月末。”